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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年,回来和出去)
走的时候很匆忙,来不及认真跟家人道别,来不及再好好吃吃家乡的面,就上了火车转道上海,至宁波再回北京。三天后,西飞航班急速的推背感将我甩在座椅上,云层渐近陆渐远,我才恍然——真的要离开了。
离开,一个指向性词汇,从一个地方远离。通常,人们更关注”离开XX“后面带着的的那个地名,因为以XX为参照点,那个地方以外,并无区别。而在这个词之前,常常也会以状语形式加上修饰。例如,仓促地离开。
确实是仓促的。7月27号准备出租房子,28日定人选,8月2日搬离,8月3日坐上回老家的火车,就匆忙地给北京的生活画了一个句号。在老家似乎也并没有闲着,时间被揉碎放进慢速播放的机器,往往一天下来也觉得自己什么也没有做,焦虑却伴随着始终。等到8月27号到上海,28日早晨到宁波,晚上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北京,开始打包行李,9月1日启程。我都没有办法让自己代入到一个要出国的人应该有的状态当中,甚至说,我也根本不知道那应该是一种怎样的状态,只觉得自己处在巨大的迷乱之中,失序感伴随着每一步,兵荒马乱。
直到这两天,在这座城市有了温暖可供栖息的居所,有了可以做饭的烤箱,有了可以睡前喝的牛奶——我所理解的安顿下来之后,身体中累积的疲惫感和倦怠便涌出,终于晃过神来,触到了真实和踏实。
离开也是漫长的。从2022年2月底决定要出国,到2023年2月拿到第一个Offer才有了底气。过去的一年多里,我几乎每天都在经历着折磨。
这种折磨是内生的,是价值观的剖析和梳理;也是有益的,磋磨中我感知到自己在更加坚定和坚韧。将自己拆解,摆出来,扔掉那些朽掉的,或者别人安装的东西,只从逻辑和科学的角度留下自己应当珍视的部件,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。过度关注宏观,会忽视自身的宝贵;过度关注微观,则会成为羊群。学着如何构建起一道附近的佞墙,将宏大的叙事拒之门外,但又至少可以抬头看到远方,是终生的课题。很多的人和事,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清晰起来——因为有了保质期,便会格外珍惜当下,这就反过来让附近更为具体,也让自己更真实。所以在飞机上看到故土远离的时候,我为自己终于走到这里而欣喜。

(离开之前朋友送给我的信)
这种折磨也是时时刻刻的。这两年将借假修真贯穿到自己生活的始终开始,所有外在发生的事都成为了我对于自己的观照。面对各种外部事件,我到底是从哪个角度出发做出反应?如何理解这件事情?我所理解的这件事情背后的逻辑链条是否完备、这样的逻辑链条过去有没有发生过,未来还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再次发生?
对于这些问题的思考极大地锻炼了我的逻辑思维,我开始尝试去解释身边的事情,并且能够用别人也能理解的方式去阐释。当一切都讲得通的时候,那这便是答案。
于是我最终选择离开。

(一年前一位朋友发给我的)
如果说做决定之初,冲动和片面观察占了决定的绝大部分,那么到最终登机坐定的那一刻,我可以非常笃定地说,这是我深思熟虑和绝不后悔的选择。离别前跟朋友见面的时候被问到”有没有舍不得北京?“我的回答是:只有遗憾,但没有不舍。
此去万里,当然将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和困难,我知道我需要将前二三十年形成的一切全部打碎,原生的思维认知、既有的资源、已经形成的在原有环境中舒适的姿势……这些在新的游戏中根本不适合,这是我早有预料也不会逃避的。但巍巍的巨轮将沉了,大风大浪里,我至少还有帆船。
起飞前发了条朋友圈,算是告别。而飞机落地华沙的时候,得知已经被和谐掉了,笑,真是最好的注解。

(2023.9.1 作为纪念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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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HE END
编辑: 大隐
图片: 大隐